【正亮/亮正/AU】沉没的教堂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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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他被刺目的光亮唤醒。
翻了一个身，他看见神父合衣躺在他身边，就着光正在读着什么。
“醒了？”
“还在看昨天的东西？”
“是，因为不明白您是怎么想出这个方法的。”
他知道神父的疑惑。
昨晚他照常来找神父探讨一些问题，不一会儿神父就拿出了一卷羊皮卷，说他不明白这个图腾为什么会被看作恶魔的象征。
这图案看上去不过是一堆乱涂乱抹的拼凑，用普通的方法确实很难看出来。可他对它不能再熟悉，想了想便说我画出来你就知道了。
于是他就拿起纸笔，将图腾上的每一笔每一划都誊了下来，接着又画了一个与之截然不同的图案。新图案上有一只头上长角，尾巴尖尖的恶魔，似乎正在眺望着远处的城镇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您看，把这里，这里，还有这里不必要的线条全部去掉……”他连续指了原来图腾上的三个方位，又把它们全部用手盖住，一个隐约的恶魔图像便浮现在二人眼前。
“……真是执着啊。”他想着昨晚的事，看着神父现在仍然认真的神情感叹道。
昨晚他说完了那个图案的演变过程正要离开，神父却主动挽留他，说现在夜深了，担心他独自一人是否会不安全。
虽然白昼与黑夜对他来说毫无分别，人类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，可他还是很高兴地留了下来。
“大概明白了。”神父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，微微地笑起来。他这才把纸收了起来，思索片刻，又将那张纸收到了枕头下。
“您今天不是说要去看看东西？”他在床上翻了个身，侧躺着看神父起床整理好衣物，又去收拾昨晚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各种研究材料。因为异端审判所时不时会来教堂里突击检查，所以所有的研究材料都要藏严实才行——把资料藏在各种教会颁发的文件下，或者把纸片夹在圣经里当书签。
“是要去书商那里找找您提过的那几本书。”
“您不是都知道了么？为什么……”
“还有一些地方可能是我不了解的，我想还是要把它们弄明白才能继续下一步。”
他愣愣地看着神父脱下长袍露出亵衣，而后换上出行的便装，不再言语。
两人都没有用早餐的习惯，整理完毕便上街去了。对于科隆中卖禁书书商的所在，还是神父较为熟悉一些。
他被带着七拐八绕就到了一条小巷里。这条小巷与其说它曲折幽深……还不如说它是污秽的聚集区。
一眼看去是满地的污水，或许是时间还早，这样的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行人。两侧都是二层小楼，楼上不时会泼下一盆略带腥臊气味的脏水。遍地的烂泥巴让他都觉得难以通行，还是神父轻车熟路地带着他跨过了几个泥塘，一脚深一脚浅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。
门是破旧的木板，神父三长一短地敲了门，随后便是立在门口漫长的等待。
“Lucien.”神父似乎是知道门后有人在窥视，轻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，他与神父很快地闪了进去，门又在他们身后被锁死。
跳动的烛火勉强映射出身前佝偻的人影，阴影下的眼睛望向他时带着极强的警惕。
“放心，他是我带来的。”神父安抚了面前的老人，老人这才转回头不再看他。
就在进门的地方，老人掀开了铺在地上的木板，一架木梯通向更深幽的地下。老人持着蜡烛颤颤巍巍地先行一步，两人在他身后也跟着下了一层。
地下是一个铺满了木板的小屋子，各种各样的卷宗，羊皮纸，与厚薄不一的书籍。他略略扫视了一眼，就看见各种五花八门的名字，类似于《论圣魔法的起源》或者是《恶魔图腾的演变与其实用价值》这样的书可谓应有尽有。
老人将蜡烛放在书边，用以照明。
“您先帮我看一看吧，有用的请帮我挑出来。”神父对他说，他自然答应下来。可不一样的是，神父竟没有在一边看着他挑选，而是被老人拉到了一边。
他心存疑窦，竖起耳朵便把二人低声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神父……这个……可否给我们一个方便，今天您挑选书籍的费用我给您全部免去。”
“您在说什么？”
“就是有关……咳，那个的事，我们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。大儿子生病了，没有再多的了。”
“您……在说钱的事？”
“是、是的。”
“可是，我们教堂没有多收取任何费用。一切的费用都由教众自愿募捐，我也不可能向各位教众讨要金钱。”
“啊？可这一银币一月的费用我们这里都交了快半年了……这个月是因为大儿子病了，不然我也不会来求您。”
神父不再说话，片刻后：“书挑好了吗？”
他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。
“我们回去。”
走之前，神父还不忘付一枚银币的书钱。
TBC